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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萨尔浒(中):西路军和北路军的覆没

史家余焉 史家余焉
2024-09-16

明军主力西路军在主将杜松的率领下,于二月二十八日从沈阳出发,二十九日到达抚顺关,三月一日凌晨到达浑河边。

说实话,杜松是这四路大军中唯二的猛将,另一个是刘綎,猛到什么程度?

当年杜松镇守陕西的时候,每次打仗都奋勇争先,撸起袖子就往前冲,挥舞着刀乱砍,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全是刀疤。与蒙古军大小百余战,战无不胜,蒙古人都很害怕,服了,就给杜松起了个外号—杜太师。至于为什么用“太师”做杜松的外号,估计是蒙古人听说明朝最厉害的官是太师吧。

猛并不是杜松唯一的优点。杜松作为高级军事将领,为官清廉,不贪财,不怕死,这在当时军纪败坏、将领贪生怕死、贪恋财物的大环境下,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实属难能可贵。

可惜的是,杜松猛归猛,廉归廉,这些都不能掩盖他的致命缺点—“气不能容物”,也就是说杜松十分小气,脾气暴躁。万历三十六年(1608),杜松接替李成梁镇守辽东,在这期间,杜松因作战吃了亏,冲动之下将粮草全部烧毁,粮草很无辜,杜松要担责,被下狱处置。

出狱之后,杜松越想越不得劲儿,越想越惭愧,数次把自己的盔甲砍得稀巴烂,表示再也不当兵了,要削发为僧。当时朝臣们听说杜松出家了,都表示很惋惜,但由于他为人小气,也就没有人帮他说话了。

万历四十三年(1615),盘踞河套的蒙古人大举进犯,杜松才被重新起用。

万历四十五年(天命二年,1617),因蓟辽多事,杜松调任山海关总兵。

这次杜松作为西路军的主将,对于努尔哈赤他是势在必得,欲立首功。

临出发,李如柏为杜松置酒送别,在酒席上说:这次作战,我一定把头功让给你!

杜松听了之后洋洋自得,信心更加膨胀:努尔哈赤我是一定要活捉的,不能把这个功劳让到别人手里。

杜松这种急于立功的心态让他一步步走向黄泉。

而李如柏可能是嫌杜松在黄泉路上走得太慢了,在杜松启程后又派人骗他说:李将军(李如柏)已经抵达清河了。

杜松听了之后生怕首功落到他人手里,又加快了行军速度,孤军越来越冒进,犯了兵家大忌。

我们不知道李如柏为什么要这么干,也许是两人早有龃龉,也许是想让杜松先帮他探探努尔哈赤的实力,但不管怎么说,李如柏这么做真的很掉价。

此役杜松抢头功心切,率军星夜兼程,日行百里,于二月二十九日出抚顺关,三月一日凌晨抵达浑河岸边。

为了对付气势汹汹又兵力分散的明军,努尔哈赤着手做了两件事:一是布置大量哨探,在密切注意明军动向的同时,伺机对明军进行袭扰;二是派出一万五千民夫赴战略要地界凡山上修筑城池,另派四百骑兵前去保卫,作为抵御明军的屏障。  

在后金军哨探的严密监视下,各路明军的行踪陆续暴露。

三月一日这一天,努尔哈赤先后接到了明军从南面和西面进逼的报告。努尔哈赤接报后,对明军此次的战略战术进行了冷静地分析。努尔哈赤认为,这不过是明军声东击西的战术,目的是故意让自己看到南面有明军,以诱使自己率军南下。事实上他的主力是西路军,应全力以赴去对付明军的西路。只要破了这一路明军,其他各路明军是不足虑的。

努尔哈赤的判断没错,从西面来的杜松一路明军,确实是明军主力。

努尔哈赤为什么会有这么精准的判断呢?实际上这是建立在他对地形地势深入了解的基础之上的。后金都城赫图阿拉的西面,地势较为平坦,除了界凡山和铁背山之外,基本无险可守,因此从这个方向来的明军,对赫图阿拉的威胁最大。而其他几个方向,由于山高路远,明军一时半会过不来,也就无须太过担心。

既然决定了先打明军的西路军,努尔哈赤决定除了留五百人防守南面之外,其余所有的将士向西开拔。

正在此时,努尔哈赤又接到了新的报告,清河方向又发现明军。新的敌情依旧没有让努尔哈赤改变部署,因为他知道,这个方向的道路狭隘险峻,所以他只派了两百人前往牵制,后金军的主要力量依旧集中在西路军。

此时的杜松还不知道努尔哈赤已经集结了全部的力量来攻打自己,他依旧信心满满,似乎努尔哈赤的人头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杜松抵达浑河后,见浑河水浅,下令全军立即渡河。当时天色尚黑,总兵王宣、赵梦麟,监军张铨纷纷请求结营修整,天亮之后再渡河。杜松不听,依旧严令渡河。

为充分显示自己的模范带头作用,他不穿盔甲,挥舞大刀,骑马率先渡河。

部下怕他有危险,劝他穿上盔甲,他哈哈大笑:入阵披坚,非丈夫也。吾结发从军,今老矣,不知甲重几许!

在杜松的模范带头下,士兵们纷纷渡河。让杜松没想到的是,努尔哈赤早有准备,他早就下令在浑河上游修筑堤坝蓄水。上游的后金军看到明军渡河后,立即毁坝放水。一时间,河水暴涨,明军猝不及防之下被淹死不少。

更糟的是,由参将龚念遂率领的辎重营因为渡河困难,被迫留在了浑河对岸,这让已经渡过河的西路军主力缺乏战车、火炮等重型武器,仅有一些刀枪、火铳等轻武器。

虽然处境不妙,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杜松率主力渡河后,一路高歌猛进,攻克女真村寨两座,斩首十四人,一时军心大振,各个奋勇争先,急行至萨尔浒山附近的萨尔浒。

杜松到达萨尔浒后,仔细分析了地形和局势,在他们面前还有苏子河和界凡山两个屏障。只要渡过了苏子河,拿下了界凡山,后金都城赫图阿拉将无险可守,直接暴露在明军的攻击之下。

考虑到攻打山头人多未必有益,且界凡山只有四百骑兵外加一万余民夫,杜松决定将大军一分为二,命令赵梦麟和王宣率大部分兵马在萨尔浒山扎营,自己则亲自率领一万精兵渡苏子河,猛扑界凡山。

后金军在界凡山虽然只有四百名骑兵,但都是精骑。他们见明军兵多,于是先埋伏了起来,等杜松军渡苏子河时,突然向明军发起攻击。

虽然遭遇突袭,但明军有一万人,后金这四百人的进攻只能算是挠痒痒,明军很快便在杜松的指挥下击退了后金骑兵的进攻,直奔界凡山。

后金骑兵截击明军失败后,退到界凡山上,与山上筑城的民夫联合,依据地形抵御明军。界凡山上有一处悬崖峭壁,名为吉林崖,此地绝壁剑立,地势险要。面对猛攻的明军,山上的后金军和民夫以吉林崖为基地,拼死抵抗。尽管明军有火器之利,却也一直未能攻下。

正当杜松全力攻打吉林崖时,努尔哈赤次子代善率领援军赶到,驻扎在毗邻界凡山的铁背山。杜松看到后金援军已至,已经估计到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但他已经无法改变战略了。无论是杜松自己率领一万明军渡过苏子河到萨尔浒大营会合,还是命令对岸的两万明军渡河到吉林崖下会合,都必定会在渡河时遭到后金军阻击。于是,杜松便令继续强攻吉林崖,只要攻下了吉林崖,还有一线生机。

界凡山上下的明军在杜松的指挥下,不计伤亡,向吉林崖发起了猛烈地进攻。后金方面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代善立即派一千精兵火速支援吉林崖。有了这一千精兵的支援,后金军总算稳住了阵脚。明军虽有火器之利,却也一直未能攻下。

之后,代善将八旗兵马分成两部分,左翼四旗(镶黄、正白、镶白、正蓝)负责防备萨尔浒大营的明军,右翼四旗(正黄、正红、镶红、镶蓝)至界凡山附近,准备上下夹击界凡山的明军。

此时,努尔哈赤也赶到了前线,他在仔细观察了双方形势后,认为代善的部署不妥。他认为,现在申时已到,天色渐晚,宜速战速决,迟则生变。随即调整作战部署,先集中兵力攻克萨尔浒的明军大营,此军一破,进攻吉林崖的明军必军心动摇。

于是他从左翼四旗中抽出二旗,会同原本用于防备萨尔浒明军大营的右翼四旗兵马,共计六旗四万多人,向萨尔浒明军大营发起猛攻。

此时萨尔浒的明军仅有两万人,但面对蜂拥而至的后金军,留守大营的赵梦麟、王宣两人都不畏惧,指挥士兵们拼死抵抗。

但终究寡不敌众,明军的抵抗没能持续多久。后金军在箭雨的掩护下,越过壕沟,毁掉栅栏,奋力向明军大营发起冲击。明军抵挡不住,赵梦麟、王宣及大量明军士兵战死,剩下的明军士兵们见势不妙,瞬间溃败。后金军乘势追杀,明军溃兵们几乎被屠杀殆尽。

萨尔浒明军被歼灭后,努尔哈赤将攻打萨尔浒的兵力调转向杜松军,与吉林崖上后金军和民夫上下夹击。

此时的杜松军看到萨尔浒全军覆没,早已军心动摇。但杜松意志坚定,指挥部下拼死抵抗,与数倍于己的后金军展开殊死搏斗。

激战中,杜松为摆脱不利形势,欲率兵抢占旁边山头制高点。但此时后金军已经基本对杜松军形成了包围之势,大量八旗军从河畔、莽林、山麓与谷地冒出来,与杜松军形成混战。

时天色已晚,明军为了方便使用火器,于是点火夜战,从明击暗,火铳冒着明亮的火焰不断射向后金军。后金从暗击明,万箭齐发,使明军死伤惨重,战斗极其激烈。

形势很危急,再打下去就是全军覆没。难道只有投降?但在杜松的字典里没有投降两个字。

直至最后一刻,杜松依然身先士卒,左冲右突,大声指挥,砍杀后金军无数,但终因寡不敌众,身中数箭,落马而死。

就这样,作为四路明军主力的西路军,在萨尔浒及其周边地区全军覆没了,这场战争也因此得名“萨尔浒之战”。

大胜之后的后金军,立即调转枪头,矛头直指马林的北路军,一场新的大战即将开始。

马林的父亲马芳,是当时堪比戚继光、李成梁的一代名将。马芳八岁时被蒙古人掳走,后南逃归国,因熟悉蒙古战法,在与蒙古作战中屡立功勋。与蒙古大小百余战,身上创伤几十处,尤其擅长以少打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擒获、斩首蒙古各级首领无数,威震边陲,为一时将帅之冠。

嘉靖皇帝夸他“勇不过马芳”。严世蕃也颇为忌惮马芳,称“(马芳)虽表面憨鲁,实心细如发,更兼胸怀韬略,不可引之为仇也”。

可就是马芳这么一员猛将生了马林这么个儿子。人都说,虎父无犬子,但在马芳这不是。马林打从生下来就不像马芳,他压根儿就对军事没兴趣。他的兴趣爱好是文学,喜好吟诗作赋,热衷结交名士。他的偶像是李白,想游遍名山大川,成为一个流芳千古的文学家。

但马芳不同意,当文学家是虚无缥缈的,还不如直接继承老爹的衣钵。就这样,马芳的文学理想被扼杀在摇篮中,稀里糊涂地就参了军。虽然马林对这份工作实在是不感兴趣,但凭借父亲马芳的影响,还是平步青云,于万历二十七年(1599)出任辽东总兵。

在辽东总兵任上,是马林这辈子最高光的时候。当时正值高淮乱辽,辽东军民皆敢怒不敢言,只有马林敢于和高淮抗争,试图制止他在辽东的暴行,结果被万历帝罢免,永不叙用。

直到萨尔浒之战爆发,万历帝无人可用,才再次起用马林。

但是,此次他以开原总兵的身份率北路军出征,并不能服众。其中就有他的部将潘宗颜,潘宗颜出发前就跟跟杨镐反映,马林这个人平庸懦弱,没什么本事,难以承担北路军主将的重任,希望经略换别人担此重任,而让马林做后应,不然恐怕会耽误朝廷的大事!

可是不用马林又能用谁呢?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况且马林复出是皇帝的意思,杨镐于是没有采纳潘宗颜的意见。

可是不得不说,潘宗颜看人很准。马林尚未出发,就曾多次变更进军计划。原本原定进军计划,北路军军应当由三岔儿堡南进。但马林建议从靖安堡出发,得到杨镐同意。不过临出发前,马林又改变了主意,向杨镐建议,还是从三岔儿堡出发。此时大军出发在即,杨镐也只得再次同意马林的建议。北路军还是按照原计划,从三岔儿堡南进。

作为一军主帅,临近大战却毫无定见,作战计划反复更改,两万军队被折腾来折腾去,尽做些无用功。

三月一日晚,马林率军推进到距离萨尔浒三十多里的尚间崖。不久,哨骑来报,西路军全军覆没。

杜松兵败身死的消息传来,立即在北路军中引发了巨大的恐慌情绪。马林本人接报后,自然也是十分震惊。他万万没想到,“杜太师”百战勇将,所带领的西路军又是此次出征的主力,居然就这么全军覆没了。

在得知杜松的遭遇后,马林并未退缩,他拿出了军人世家的气魄,于三月二日的早晨继续率军前进。而此时,努尔哈赤也已接到马林的动向,正率大军向马林的北路军猛扑而来。

此时的北路军,早已因为西路军的兵败而军心动摇,尚未开打便在气势上先输一着。马林发现后金军后,认为野战没有把握取胜,还是应该凭险据守,于是率军退回尚间崖,由进攻转为防御。

为了做好防御工作,马林做了如下部署:

自己亲率主力列阵于尚间崖,围绕大营挖掘战壕三道,组成三道防线,战壕之外布置大量火器,火器之外又布置大量骑兵,步兵则依托战壕进行防御。

命监军潘宗颜在距离尚间崖三里处的飞斐山列阵扎营。

杜松余部龚念遂率辎重营与马林会合,马林命龚念遂在相距数里处扎营。

三部分明军大体上呈品字形,以形成犄角之势。

马林自认为他的部署很周到,三营成“品”字形,既能互相救援,又能以火器之利制服后金骑兵,等到叶赫援军。然而这只是马林自己天真的想法,面对后金骑兵的速度优势,这一切都只是枉然。

努尔哈赤依旧决定采取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的方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攻下,使明军各营胆寒,来不及救援就结束战斗。

努尔哈赤把第一个打击目标定在力量最薄弱的龚念遂部身上。他命代善率部分兵力围攻马林的尚间崖,又分兵围困潘宗颜,尽量拖住他们,然后自己亲率主力攻打龚念遂部。

努尔哈赤攻打龚念遂部并没有采取四面围攻的方式,而是找准其薄弱点猛攻,像一把钉子使劲往里钉。

龚念遂部见后金军疾驰而来,连忙放枪放炮,几轮过后,打死不少后金军,但是后金军转眼间也冲到跟前了。接下来的剧本就很熟悉了,后金军穿过明军的枪林弹雨,突破龚念遂的大营,挥起马刀奋力砍杀,明军大溃,纷纷败逃,不久全军覆没,龚念遂战死。

龚念遂营是杜松的辎重营,火器枪炮甚多,按理不应该这么快就败了。但是,由于辽东军备废弛,士兵缺乏训练,竟然有很多人不会使用火器,有的装上火药不敢打,有的勉强装上药,但打靶的时候只有一两枪能中靶。所以到了战场上,由于士兵操作火器不熟练,火器的威力并未发挥到最大化。当后金骑兵冲锋时,本就对火器使用不熟的明军就更慌了,还没等装上火药,便人亡枪失了。

再有,当时明军装备的火器大都是三眼铳。三眼铳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射程太近,威力太小,二三十步里打打小鸟还行,远了就等于放空炮。明末科学家徐光启就说三眼铳“膛短无力,又难取准”,意思就是说三眼铳不但杀伤力小,而且无法瞄准。当时的人就说三眼铳这种火器当当礼炮还行,做主战火器还差得远。这也难怪明军使用火器的命中率不过10%。正因为三眼铳射程短、威力小,当手持火器的明军和骑马射箭的后金军对垒时,往往都是明军吃亏,尤其是面对后金重装骑兵和重装步兵时,三眼铳基本上丧失了威力,所以战场上经常出现“(明军)发枪炮如雨雪,(后金军)进击无一死者”的画面。

当然了,明军也不是没有更厉害的火器,“力能洞甲”的鸟铳就是当时相对先进的单兵火器,“唯鸟铳为利器”(其实就是仿制的火绳枪),当年戚继光在蓟州就是用鸟铳打得蒙古人跪地求饶。可是后来为什么不装备了呢?一是这玩意儿不好造,对材料、工艺各方面要求很高;二是用起来很麻烦,需要严格的训练,严格训练这件事对当时疏于战备的明军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三是朝廷官员腐败,贪污成性,没钱造。所以在萨尔浒之战,明军只能装备三眼铳。

在消灭了龚念遂部后,努尔哈赤立即飞马直奔尚间崖。

此时在尚间崖附近牵制马林的后金军只有代善的两旗兵力,努尔哈赤鉴于兵力不足和马林防御严密,命令代善先行占据附近的一个山头,然后居高临下发起进攻。

马林见见后金军准备占据制高点,于是下令主动出击,向登山的后金军发起进。努尔哈赤见状,遂改变计划,命令士兵们不再登山,就地展开反击。

不多时,明军便于后金军混战在一起。刚开始,明军还能与后金军打得有来有回,但随着后金其他六旗军队赶到,明军伤亡惨重,逐渐不支,向大营退却。

后金军乘胜进攻尚间崖的明军大营,明军依靠先前设置的三道战壕与后金军展开节节抵抗,枪炮不断射向后金骑兵。

但明军火器射程短,威力小,装填麻烦,后金骑兵在弓箭手的掩护下利用速度优势迅速杀到明军跟前,“火未及用,刃已加颈”明军阵营被轻易突破。

明军阵营一被突破,士兵就崩溃了,战斗意志瞬间熄灭,撒起脚丫就跑。有一个不要脸的也跑了,而且是带头跑的,这个人就是马林。马林眼见明军顶不住了,非常害怕,骑上马就跑了。可普通士兵没有马,他们靠的只有靠两条腿,结局明显,尚间崖成了明军坟场,明军在溃败之中要么自相践踏而死,要么被后金军砍死,死者漫山遍野,血水分流,如阳春辉雪,尚间崖下,河水皆赤。

马林精心布置的阵型已破其二,现在只剩下潘宗颜的飞斐山了。虽然此时这里的明军已成孤旅,但潘宗颜下决心拼死一战,他在军中大声呼喊,鼓励大家奋勇杀敌。明军士兵们在潘宗颜的指挥下,居高临下,据山而守,用战车结成营垒,向后金军开枪、发炮、放箭。

面对易守难攻的飞斐山,努尔哈赤将军队分为两部分,一部重装步兵在前、轻装步兵手持弓箭在后,迎面猛攻;一部将飞斐山其他三面包围起来,起到牵制作用,同时防止明军逃跑。

由于三眼铳威力不大,基本上无法击穿后金重装步兵铠甲。所以我们可以看到这样一个画面:后金重装步兵向前,明军不断施放火器,但对重装步兵基本没有伤害,这时在重装步兵后的轻装步兵趁势施放弓箭。重装步兵起到的就是掩护和肉盾的作用,轻装步兵是输出。

在重装步兵的掩护下,明军大营被打开一个口子。大量的后金军士兵从缺口处冲入。潘宗颜率军苦战不支,最终战死沙场。据说潘宗颜死的时候“骨糜肢裂,惨不忍闻”,骨头都烂了,肢体断成了几截,可见当时的战斗有多么激烈。

至此,北路军全军覆没,只有胆小鬼马林逃了回来。胆小的不止马林,有胆小鬼连战场都没进就吓得退回去了——叶赫部。

叶赫部当初答应出兵两千助战,走到半路听说明军大败,不敢再继续前进,转而返回叶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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