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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国企裸辞,为了二战跨考新传

网易青媒计划 青媒计划 2023-02-22





写在前面


2021年底,我从工作一年多的公司离职。


作为一个环境工程本科毕业的往届生,我跨考了新闻传播专业的研究生。


高考:理想为学历让步


我的新闻专业理想源自前央视记者柴静的纪录片《穹顶之下》。


那年正在读高三,我在教室里完整地观看了这部纪录片。


比起现如今对于柴静与这部纪录片褒贬不一的争议,我更多的是被当时我所能看到、所能理解的表象所折服。


逻辑缜密的解说、图文并茂的呈现、大胆激进的质疑、大篇幅的调查以及莫名涌现的正义光环,这一切仿佛都将“记者”这个职业渲染得耀眼而伟大。


尽管距离高考已经不足半年,我还是默默在心里埋下某211院校新闻学的理想种子。即使我起早贪黑地勤奋付出,高考成绩仍是不尽人意,理科数学不及格导致我连公办本科的分数线都够不上,名校新闻学无疑是一种奢望。



成绩不好,高考志愿也异常难填。因为家庭经济压力的缘故,基本上是放弃报考民办本科,在一所名声稍好的高职中做选择。


记得当时罗列了三个志愿,传播系、外语系以及三二分段的环境系。前面两个是因为兴趣使然,而最后一个则是看中了他的全日制本科学历,只要通过相关考核,读满三年高职,外加两年本科,就能以全日制本科生的学历毕业。


学历对于当时高考失利的我来说,是一个相当大的诱惑。


当时对于新闻和外语再多的向往和热情,都被长辈们那一句“你知道什么是新闻吗?就想报新闻!”以及“你的英语成绩并不突出”所浇灭了。


那时候的我,害怕、彷徨甚至自卑,所有的兴趣和喜欢都得为“学历”让步。


我将高职三二分段的环境专业作为我的第一志愿提交系统。


提交后的那一刻,心里想着,既然成不了记者,那我就学环境,也算是向柴静“靠拢”了,好歹以后毕业是个本科生。



大学:被学历拉扯


在五年大学的学习生活中,几乎所有的时间我都花在考试刷分、专业比赛和学生会工作中。


因此,在三年高职期间,能拿的奖项都拿到了,甚至连国家奖学金也争取到手。而升学两年后的本科,也以优秀毕业生以及优秀论文顺利毕业。


努力的原因,无他,只是想用努力和荣誉填补当初未能尝试过的遗憾。


但是,这种补偿方式并未让我收获安全感和满足感,尤其是有过高职的经历让我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好像所有的奖项都因为学历限制而拿不上台面。



这些短暂的虚荣就如同绚烂夺目的泡沫,一戳即破,最后剩下的更多的是无尽的自我怀疑和突破不了的瓶颈。

在几年的学习中,听不懂的大学物理、化学和高等数学,缺乏空间想象的工程设计,都使我清楚意识到自己理工科思维的缺乏,所有的成绩都是靠考前背题、写论文、做实验、参与项目等各种实干性和文字性活动来获得。


我也想有自己的作品,想参与人文社科类的项目,想做出让自己有成就感的成绩。但是,对荣誉的追求需要巨大的时间和精神付出,我无暇再去思考自己是否应该调整方向以及未来的追求。


这种感觉就像是工厂流水线作业,一直在被动完成着当初自以为可以接受的任务,看似完成得不错,实则没有多大的成就感。



这种“弥补式”的努力一直持续到了本科毕业前。我参加了硕士研究生考试,报考了五年前视为“奢望”的院校的环境专业,想着尽管当年没能上名校的新闻学,也算是向着当初的理想再一次靠近,而这一次要离得更近一些。


其实择校的时候也并非完全没有考虑过直接跨考新闻传播,尤其是备考过程中,被考研数学虐得“体无完肤”、心灰意冷时,但只要一想到跨考就等于放弃掉五年兢兢业业的成绩,我真的承担起跨考失败代价吗?我还是没有自信。


那个时候的我,把失败的代价看得比天大。


但或许真的是命运使然,我又一次栽在了数学上,以总分过线,数学单科不过线的成绩再一次与理想院校失之交臂。


查完成绩的那一刻,我觉得有些努力可能真的不会有回报的。


裸辞:逃离内耗


考研失利,又恰逢新冠疫情爆发,致使很多小公司倒闭,大公司裁员、缩招。2020年的“金三银四”变得格外“冷清”,我们这一批应届毕业生陷入了艰难的求职困境中。


即使有想过在毕业求职的时候改变方向,但我的简历和校园经历对于找图书/漫画编辑、实习记者或者媒体运营类的工作丝毫没有帮助。


在试着投了几家媒体/文化公司无果后,我更是陷入了求职恐慌。所有才崭露头角的别样的想法都再次隐退,内心只有一个声音:我要尽快找到工作,经济独立,养活自己。



大学期间专业相关的项目、比赛经验以及大大小小的奖项还是让我的简历看起来相对丰富。于是,我收到了某国企的环境工程项目组的offer。


公司给出的薪资在广州这种老一线城市仅属于中等水平,但是提供食宿,能够省下不少钱。


但一个朋友还与我讨论说,“以我对你的了解,应该不会喜欢这份工作,起码不会做很长久。其实你可以再继续准备,说不定能成功转行。”


身边的同学朋友,复试的开始复试,工作的开始工作,只有我还在原地踏步。


况且深陷求职困难期的大环境中,我没有自信能够“成功转行”,我觉得自己耗不起。于是,收拾心情,打包行李,去公司报到了。


这里的公共食堂、集体宿舍和运动球场给了初来乍到的我一种还在校园里的错觉,好像生活所必需的行为都能在这划定的厂界围栏内完成。


而厂界之外,是另一个世界。像是一座大型的“开放式囚牢”。待久了,也会让人感到约束,甚至窒息。


吵杂简陋的工作环境,生产车间里繁琐的规定,部门工作的琐碎和推诿,周末需要轮流值班导致无法双休的新制度,还是我对环境专业类的毫无兴趣,我已经忘了自己是在哪一刻产生裸辞的想法。


只记得,某天工作日的下午,办公室里的一位高工在感叹岁月蹉跎,每天车间、食堂和宿舍三点一线,十几年如一日,仿佛早已与社会脱轨,除了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他们再怎么跳槽也只能在不同的工厂之间流转。



除了工作,好像没有生活,所能聊的话题和相处的人永远局限在一个偌大的厂界之内。


那一刻,我暗自决心:我一定要逃离这里,结束在工厂的内耗,让自己成为更有价值的人。


工作后的自给自足以及能满足基本生活的积蓄,让我安全感倍增,而且这种安全感是自我赋予的,是强烈可靠且不易被轻易摧毁的。


这种自我保障让我建立起曾经高考填志愿、求职转行时都不曾拥有的勇气和信心。


于是,在2021年8月下旬,也就是工作满一年多,刚好升职加薪后的一个月,我毅然向公司提出离职,离开工厂。


我裸辞最直接的目的一是跨专业考研,二是给自己一段沉淀的时间,即使考研落榜也能为转行打下基础。


因此,再三权衡仅剩的备考时间、考试难度和就业问题后,我放下名校情结,选择了一所坐落在一线城市的,新传专业知名度靠前的双非一本院校,便一心一意扎进考研复习的浪潮里。

考研:重新起航


考研复习,要总结起来无非就是看书和做题。


而新传专业里那些看不完的课本、热点分析和专题资料如巨浪滔天般,向我这只飘摇不定的小船只袭来。


尽管在备考过程中,无数次被背书和输出的焦虑所笼罩,但依然能感受到学习有所收获的幸福感和成就感。


用新闻理想抨击不实报道的正义感,用传播理论分析社会热点的兴奋感,所写新闻评论得到了批改人夸赞的“沾沾自喜”,这些都是对比起复习考研数学时干脆摆烂所截然不同的状态。


数年以前那个不敢轻易抉择的我,如今已是愈战愈勇,在考场上竭尽所能奋战至最后一刻,答满整张卷子。



不管这半年备考的努力是否有所回报,我已然成长为一个勇敢且自信的大人,有能力和信心重新起航,寻找心仪的工作和努力方向。


我读本科第一年的时候,与我高中同期毕业的同学已经大四。有个许久不联系的朋友晒出了自己的毕业照以及英国某高校的研究生录取通知,我才知道她的本科是我当年的理想院校,如今正计划出国深造。


二人私聊片刻,交流了近况及对未来的一些展望,没有想象中的尴尬和不自在,更多的是对于朋友之间的祝福和鼓励。


我祝福她顺利留学归来斩获大厂offer,她祝福我能如愿考上她的母校的研究生。我们都在为自己的人生而继续努力中。


聊天结束以前,她给我发了这样一段共勉的话:


“在每个人的人生发轫之际,总有一段时间颠沛流离,犹如随机游走的船只航行大海,看起来没有目标和方向。


但若干年后,这段时间却往往被自己视为无拘无束的宝贵时间。


总有一天,我们将比今天更加坚定,不再用城市、恋情、职业、收入、名望来确认自己,既不骄傲也不谦逊、既不羡慕也不讽刺,知识耐心地等着风雨过去,等着在平静又安全的时刻,回忆自己寻找方向时曾尝试过的所有。”



的确,在考成绩公布的前几天,我写下了这篇文章,在安抚自己内心的焦躁不安的同时,再次感受到自己这些年的成长。希望往后的日子里,即使失败了也能够鼓足勇气,站起来继续前行。


就好像裸辞以后、专心备考前的那天跟相熟的友人相约酒吧畅谈未来时,对自己说道:"年少轻狂无非大哭一场,致前程未卜,敬光芒万丈。"


祝愿我们的努力都能有所回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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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上岸!



作者 | 林汝聪

责编 | 蹇斯琪

图源 | 网   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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